莫名之地
文：樊林

Virgilio的作品属于对卡蒂埃-布勒松（Henri Cartier-Bresson）的“决定性瞬间”的反叛，按照布勒松的解释，“摄影这种在几分之一秒内发生的事，是对某一事件中互为表里的两个部分同时辨识的过程：事件本身具有内在的意义，外在方面，又透过影像形式的精确组织，把意义确当地表现出来”，完美的“决定性瞬间”能够建立一种视觉秩序，这个理念长期以来影响着摄影世界。Virgilio的“莫名之地”仿佛执迷于事件内外的不清晰，不精确，甚至连“事件”本身也有层层叠加，逃离和反叛之心一目了然。

也许，以上的文字是我对Virgilio作品的过度诠释，他本人并不以“决定性瞬间”为假想敌。但是，Virgilio建构自己的审美经验的野心是可想而知的，画面上的平静和诗意也无法掩盖这样的追求所带来的强烈幸福感。传递给观者的审美感知主要顺着两个纬度蔓延：神秘性和画面感。

神秘性，来自常见的街景、江河、玻璃花房，当我们努力辨认画面中的地点和对象，就发觉这个组合而成的图像并不荒谬。组成画面的每一个对象都具有基本可以辨认的唯一性，东方的或者西方的建筑，远方的或者近处的人，其实都有明确的一面，又因为彼此覆盖、渗透和融合而引发出特殊的感觉。通过某些局部比例的调控，在并置中幻化出真实物象的神秘气质。

画面感，是由Virgilio拍摄和制作方式决定的，如果表面地理解，也许会认为这是一种率性而为的状态。事实上，在游走中选择拍摄对象的过程中，随时产生的视觉感受渐渐地形成他独特的经验，着重于时空的非单一对应关系，多重曝光和照片拼贴对于画面产生特殊的视觉效果——甚至大多时候就是一种现代的诗意——具有决定性作用。虽然在技术处理和美感追求方面，我们可以找到Virgilio的前行者哈里·卡拉汉（Harry Callahan），但Virgilio的画面感更带有自身的脆弱和悸动。|

对过去的不断反抗是文化的一种需要，相对于古典音乐，摇滚乐为我们描述的是今天的生活，正因如此，它才成为人类精神写照的重要部分，在我们承认摇滚不是全部的时候，我们已经获得了面对全部的音乐的机会和可能。

影像也是同样的道理。Virgilio的“莫名之地”这样告诉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