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与於阗,昆仲同僚,相与莫逆,互慕所长之余,更觉灵犀相通:籍南蛮,生北狄,落草魔都,固守少时顽劣,和气浮面,锐气藏胸,眼不纳砂,好抱不平。学而优则弃,术业不攻,旁门左道,混市井而喜山丘。
一日,偶得嵩山偏隅陋院,意合白居易诗中嵩岳胜境,诗云:“野屐田衣六七贤,寒芳踏翠弄潺湲。九龙潭月落杯酒,三品松花飘管弦。强健且宜游胜地,清凉不觉过炎天。须知驾鹤乘云外,别是逍遥地上仙。”是年春岁,余尝邀於阗游访,果举家而至。数九寒天,挤大炕、燃小灯,节水戒澡,一汤三日,苦中为乐,观岳探古,缠绵山林。此后数年,得闲必至,骋目游怀,以山峦沟壑为场,树藤草木为器,大象之音为曲,经年不辍。
庚子年至,谅大音已成,窃问或可同构一展?其欣然诺之。
值冠毒肆虐,借隔绝之机,余遍踏嵩岳峰峻,尽访老树新枝,再塑心中嵩岳。
遂,形声俱备,昆仲合一,为世人奉凡响殊异之观乐饕餮,亦未可知。